2025年5月16日晚上,一场关于林庚先生与厦门大学的学术讲座在南光一122顺利举办。来自复旦大学中文系的徐志啸教授作为主讲人,介绍了他的博士生导师、著名诗人、学者林庚先生的学术成就、研究特点以及在厦门大学的任教和科研经历,其独特的人格魅力与学术精神影响着一代又一代学人。本次讲座由厦门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副教授苏永延主持,中文系师雅惠副教授等老师及本、硕、博学生共同参与。

徐志啸教授以自身经历为引,讲述了与林庚先生在燕南园深厚的师生情谊。林庚先生出身福州书香世家,父亲林志钧是著名诗人、书法家、法学家、哲学家,曾受梁启超临终重托整理《饮冰室合集》,家学渊源埋下了林庚从事文学创作与研究的种子。1928年,他考入清华大学物理系,大二转入中文系,从艺术的角度探求人生和自然界。
徐志啸教授从诗歌创作、文学史研究、楚辞研究、唐诗研究、小说等方面,综述了林庚先生的学术成就和研究特点,主要集中于《林庚诗文集》,共有九卷,几乎涵盖了他一生所有的创作研究成果。林庚先生早年以旧体诗崭露头角,后转向新诗创作,27岁前连续出版《夜》《春野与窗》《北平情歌》《冬眠曲及其他》等四部新诗集。《夜》的封面由闻一多设计、序言由俞平伯撰写,足见得到学界大家的赞赏和认可。晚年诗集《空间的驰想》把对自然界的探索和对人的艺术的社会的探求相结合。林庚先生还独创了九言诗体,打破传统格律,专门撰写诗律研究著作,系统阐释新诗体的创作理念,为中国新诗形式探索开辟了新路径。

徐志啸教授进一步指出,林庚先生在古代文学研究上有三个方面——中国文学史研究、楚辞研究、唐诗研究。在厦大任教期间,他完成了《中国文学史》,后来到北京大学,他又进行了增补和修改,出版了《中国文学简史》的上卷。他主持编写了《中国历代诗歌选》,负责先秦两汉到魏晋南北朝的部分。在楚辞研究方面主要是《诗人屈原及其作品研究》和《<天问>论笺》两本著作,前者是在厦大期间单篇论文的汇编,言之有据,持之有故,言之成理;后者针对竹简错乱导致的文本难题,重新梳理顺序,将“问天-问地-问人”的结构清晰呈现,可说是清末以来研究《天问》的集大成者。林庚先生研究诗歌,自己也写诗歌,对唐诗的解读独树一帜。他提出了“盛唐气象”“少年精神”等经典论断,在《唐诗综论》中精辟剖析李白、高适等诗人的艺术肌理。《林庚推荐唐诗》则是联合其弟子为少年儿童编选读本。此外还有专门研究李白的著作《诗人李白》,在学界引起很大反响的小说研究《<西游记>漫话》以及第九卷《集外集》。
林庚先生在厦门大学的经历,徐志啸教授进行了重点回顾和介绍。1937年,林庚先生受萨本栋校长邀请加入了厦门大学,主讲中国文学史,还开设了《散文写作》《新诗写作》等课程。第二年随校迁至长汀,一待便是九年。徐志啸教授提到鲁迅先生在厦门大学教中国文学史,他的教材就是后来的《汉文学史纲要》,林庚先生来厦大从教,则是从某种程度上继承了鲁迅在厦门大学的传统。林庚先生的教学极具魅力,如在厦大讲课时,曾以“文坛的夏季”等形象的比喻阐释文学发展阶段,吸引众多本系和外系学生来听课,受到文学的感染如痴如醉;他的板书如书法作品,令学生倍加欣赏、不忍擦去。其讲课风格在北大亦备受赞誉,据谢冕、钱理群等学者回忆,他以诗人的视角剖析作品,条分缕析,直抵艺术最核心最精华的部分。
徐志啸教授强调,林庚先生在厦大期间的学术成果《中国文学史》是厦大出版委员会正式出版的首部大学丛书。朱自清的序言中给予高度评价,认为他写的是史也是文学,是著作也是创作,并将这部作品与胡适的《白话文学史》、郑振铎的《插图本中国文学史》、刘大杰的《中国文学发展史(上卷)》相提并论。林庚先生的文学史研究特色鲜明,一是体例结构创新,将文学史比作人生阶段,用童年、少年等形象的比喻勾勒文学发展脉络,便于理解、把握、分析和参照。二是叙述方式和行文风格远离传统,另辟蹊径,用诗人的眼光来撰写文学史的发展、诗歌的发展。三是中国文学纳入到世界文学大格局中,以世界文学为参照系来考察中国文学的得失和强弱,寻找中国文学的独特之处。

在讲座的最后,徐志啸教授以林庚先生为袁行霈教授《中国诗歌艺术研究》作的序为例,让大家深刻体会林庚先生的才学,并通过孙玉石教授仿照九言体写的《送别林庚先生》以及徐志啸教授与林庚先生的照片、贺卡、信件等,追忆林庚先生生前的形与神,他的诗歌创作、学术研究成果、授课风度、言谈举止等。

本次讲座为听众呈现了林庚先生的学术生涯、研究成果以及与厦门大学的十年缘分。他在厦大时期的教学与研究,既传承了鲁迅等学者的学术传统,又开创了独具特色的文学史研究范式,以好奇之眼发现世界之美,以诗人之笔构建文学史观,更为当代学人带来了深厚的学术启迪。